最近 B 站备受争议，其商业盈利能力实在是太差了，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互联网广告行业的共识。

对于操盘投放的互联网广告从业者来说，在什么平台用什么策略去定向或者排除投放通常是不会在公开场合做分享的，毕竟有价值的投放对象较少，随着投放力度加大，ROI 会持续走低，但是 B 站做到了让从业者公开表达出 B 站 ROI 太低的反馈，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一篇《真的不要在 B 站投广告》就通过举例论述了从广告投放的角度来看为什么 B 站没有商业价值。

我以前以为 Acfun 和豆瓣的用户是无价值用户，没想到 B 站用户现在也被冠上了无价值用户的标签，颇有一种蓦然回首，B 站已成 Acfun 的感受，真是让人恍如隔世，让人不由得感慨，天下漫友是一家。

为什么 B 站商业化价值这么低呢？我觉得主要是因为 B 站的用户不行，更麻烦的问题在于在知道用户不行的情况下，陈睿老师还惯着用户。

B 站是从一个二次元视频网站起家的，关于 B 站起家的核心原因，请允许我直接贴上我在 2015 年的稿件《二次元创业的「爱」，不外乎盗版和性》中的论述：

二次元们没有特殊到需要自己的微博，那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属于自己的专用视频网站 bilibili 和 AcFun 呢？总有人觉得这两个站点的崛起是因为弹幕，在我看来，弹幕恐怕只是一个辅助因素。如果仅仅是依靠弹幕，AB 站恐怕会一直小众下去，弹幕播放器撑不起 B 站 17 亿的估值。A 站，B 站相比优酷，土豆等视频网站，最大的优势就属没有广告，而且新番齐全，说穿了就是盗版嘛。

B 站的崛起不仅仅是依靠弹幕，更多是依靠大量的番剧和一些从 nico 上面扒下来的福利内容。弹幕更像是一个辅助工具，有促进的效果，但是真正的发展建立在内容上。简单地说，盗版资源+擦边球资源成就了 B 站。至于之后的洗白就是后话啦。

由此可以看出中国的二次元用户普遍是什么样的人群呢？其实是一群以为「米是从超市里面长出来」的人。

二次元用户数量的崛起是伴随中国互联网以及移动互联网普及的，但是二次元用户们普遍消费的是日本产的 ACG 作品，并且毫无疑问都是盗版的。

日本能够持续产出高质量的 ACG 作品主要是得益于日本成熟的文化产业，供给端很成熟，消费端也很成熟。但是中国的二次元用户们看盗版是不会有这个概念的，因为他们真的就从来没付过钱但就愣是享受了全世界最顶尖的文艺作品，并且这个用户习惯培养的周期长度接近 10 年，这种环境下面成长起来的用户怎么可能会理解「看动画要付钱」这件事情？所以其实二次元用户「用爱发电」的问题非常严重，而且这个还是「要求别人用爱发电」，可以说是垃圾用户中的垃圾用户。

当然随着 B 站不断地试图教育用户的情况下，不少用户是能够勉强理解「采购动画要付钱」这件事情的。让 B 站赚的盆满钵满的《FGO》就是最好的例子，B 站 2017 年《FGO》流水约 15 亿，占了游戏业务收入的 75％，占了全站收入的 60％。

《FGO》毕竟是一个日本手游，看了这么多年的日本动画，你让 B 站用户给自己的精神故乡打钱可能还是可以的，让他们给 UP 主和 B 站打钱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B 站在尝试了贴片广告之后遭到了用户的集体抵制，其实也是和上面的思路是一脉相承的。

所以说 B 站用户是有原罪的，B 站用户的原罪就在于他们和这个网站一起去成长，但是他们的成长本身就是建立在一个不可持续的土壤（盗版）之上，但是这个土壤又是这么肥沃，以至于在土壤失去肥力之后，B 站用户还是无法自拔，甚至拒绝接受商业社会的正常逻辑，二次元用户在萌娘百科上面给 Bilibili 写的重大事件里面，基本上都是 B 站的黑历史。

不仅仅 B 站的用户有自己的原罪，B 站的 UP 主也有自己的原罪，也还是「版权问题」。

虽然现在 B 站的百大 UP 主一个个看着都是风风光光并且都是拍原创视频的，但是在 2012 年之前，几乎所有的 UP 主都是搬运工类型的，因为搬运工 UP 主的行为实际上就是在转载，甚至是上传盗版视频，所以这就导致大部分用户对 UP 主的态度非常拧巴，那就是对 UP 主的行为表示尊敬，但是又对 UP 主有着极高的道德要求，并且坚决反对任何以搬运为主的 UP 主进行牟利行为，甚至产生了「搬运工行为规范」这样的成文并且高道德水准要求的东西。

上面这种拧巴并不是存在于人们的内心，而是造成了实质性的运营风波的，在 B 站开启正规的公司化运作之前，就出现过知名的「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事件，导致 B 站数以千计的视频无法播放。

最近 B 站千万粉丝的 UP 木鱼水心主表示租不起房了，我看了一下这个就是一个做影视剧解读的 UP 主，影视剪辑类型的 UP 主一直是和字幕组，搬运工一样，是比较受争议的 UP 主，为什么呢？因为影视剪辑也还是有版权问题。

精讲一个电视剧，旁征博引其他材料以丰富观众的感受，这样节目本身就走在盗版和非盗版的边缘，为了解决这样的问题一般平台方会采取的动作就是采购相关剧集的版权，确保 UP 主不面临这样的道德风险，比如抖音和腾讯视频就达成了关于影视剧二次剪辑的合作协议。显然 B 站在这块是没有花费大力气的，所以 UP 主的原罪是消除不掉的。

但偏偏是这样的一个 UP 主居然跑出来哭穷，真是让我哭笑不得，B 站其他区的 UP 主如果哭穷也就算了，毕竟创作成本可能真的很高，一个搞影视剧剪辑的 UP 有什么资格跑来哭穷呢？

怎么说呢，搞内容活得不好乃至活不下去的有很多，B 站的 UP 主这么矫情的可能是独一份。为什么 B 站的 UP 主和用户都这么拧巴矫情？说到底还是陈睿惯得。

在 Bilibili 在最早上线正版动画的时候搞得是承包模式，说到底是管理者不想逼迫用户付费，希望用户能够在观看完之后自发打赏。这个设计的初衷是认为用户对 B 站有着足够的爱，付费的时候应该会比较大方。这个设计其实是一个很情怀的设计，当然我们知道一般来说有情怀的设计结果都是比较悲剧的。

实际结果见上图，没错，万分之一的付费率，这就是二次元的爱的价钱，明码标价。

于是 B 站不得不考虑其他商业模式，包括贴片广告和大会员，但是贴片在短暂的线上测试后很快由于用户抵制就下线了，用户的激烈反弹甚至导致陈睿不得不做在 2016 年公开回应，出那个惊为天人的承诺：「B 站未来有可能会倒闭，但绝不会变质。」

B 站用户的激烈反弹在我看来是必然的，因为这帮用户就是看了 10 年盗版日本动画的垃圾用户，付费意识都已经扭曲了，在这种情况下网站运营方应该做的事情是扭转用户的习惯，而不是惯着他们，可惜的是陈睿选择了最糟糕的那个选项。

这种选择的糟糕之处在于非但不能让无价值的二次元用户扭转他们奇怪的认知，还会把整个 Z 世代的用户都扭曲成和那些无价值二次元用户一样，变得不能理解正常的商业逻辑，不能理解买东西要花钱这件事情。

中国互联网本来只有几百万无价值二次元用户，B 站硬是被这些二次元用户带偏了，然后把全中国的 Z 世代都搞成了无价值用户。

B 站的管理层始终没有把商业化当成产品的一部分去考虑，而是习惯认为商业化和好产品是对立的，这种模式下很多事情都是走不远的。

从这个角度看，B 站的问题压根不是 2022 年或者 2023 年的问题，是 2016 年的时候就埋下了伏笔。

优酷、腾讯视频、爱奇艺每一个都在苦苦挣扎，在《消费者花多少钱，才配拥有一部在所有终端播放的<狂飙>？》一文中评论尸系统论述过由于影视剧定价过低导致视频网站基本上入不敷出甚至需要依靠「违法」来谋取超额收益的逻辑。在这种流媒体视频网站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垃圾的商业模式的前提下搭配上 B 站的无价值用户，创始人还投鼠忌器真的就惯着用户不加贴片广告了，简直酸爽到不能再酸爽，赚不到钱几乎是必然的，能活到现在才像是一个偶然。

B 站的故事其实是一个白嫖别人的人最后被别人白嫖的故事。所以说做人也好，开公司也罢，其实都是都是要不断成长的，以前为了贪图省力走的捷径，总有一天都是要还债的。

当然陈睿老师可以说自己虽然少赚了很多钱，但是保护了网站的社区氛围，大家都是有爱的 B 站用户，对此我只想说一句：骗兄弟们可以，别把自己也给骗了，你说二次元用户有爱除了你自己有人信吗？看看上面的付费率，二次元的爱一文不值好吧。

以前的小米手机也是，总喜欢服务「年轻人」，结果呢，年轻人有了钱就不买小米了，去买苹果去了，很多互联网公司都喜欢「媚」年轻人，但是实际上年轻人真的不是什么好用户群。

当然考虑到陈睿老师投了一大堆不赚钱的二次元项目（比如 Stage1st），我觉得他可能是真的有情怀。

陈睿老师也可以坚持自己的承诺，就是「让 B 站倒闭」，但是我是不希望看到 B 站倒闭的。

一方面我自己是 B 站的重度用户, 哪怕 B 站上面大部分 UP 主都是跨平台的，我也懒得再去调教一遍算法。

另一方面 B 站已经用自己的亲身行动把全中国最没价值的互联网用户都圈在了自己的网站内，有效保证了其他互联网公司能拥有较低的治理成本和较高的商业价值，从这个角度来看各大互联网公司应该给 B 站捐点钱才对，毕竟 B 站有 3.26 亿月活跃用户，把全中国的无价值用户都快提纯完了。

希望 B 站和无价值用户锁死，不要释放出来影响其他平台的商业价值。

利益声明：

※ 我曾经写过一篇《我想买一台 5000 元的小米手机》，然后小米真的发了一台那样的手机，于是我在双十一果断下单了当年最新的 iPhone

※ 我自己就是上文骂的那种 B 站垃圾用户，作为一个看番无数的老二次元，我现在仍然维持 BT 下载新番的习惯

※ 陈睿老师投的那些不赚钱的垃圾二次元项目，我也基本上都是重度用户

※ 谢谢陈睿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