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写一下搬家的流水账

2020 年年底,因为某些原因我逃离了丰台。当时我就下定决心要离开北京了,毕竟北京离家苏州太远了。

我选择了租朋友的一个房子,脑子里面想的是住半年就走,因为来北京了还没好好玩过,得玩半年,然后赶紧走人。

2021 年春节回来,我和公司打了个报告,表达了自己半年之后去上海的愿望,公司同意了。

人算不如天算,2021 年上海发生了什么,你们都知道的。于是我前往上海的行程就被耽搁了。

不符合预期,但毫无办法。这种情况下我还是不想租房,在我的脑子里面,我会很快离开北京,正好我的好兄弟自己一个人住了两居室,我便租了其中一间屋子。

也许过渡一两个月我就会离开北京。

如果想要离开一个城市,千万不要有那种走之前好好玩一圈的想法,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你也许会重新喜欢上它。在北京市内玩耍的过程中,我发现我似乎有点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我找了很多问询问关于换城市的建议,试图给自己找一些留下来的理由,况且上海那个鬼样子一时半会也去不了,哪怕我反悔了公司也不会说我什么。

但大部分人都建议我应该赶紧离开北京。

千算万算没算到,我这哥们有个非常牛逼的地方,他那屋子号称月老庙,简单的说就是和他合租的人,无一例外都脱单了。

哪怕是我这种人住进去,也会脱单,绝了。接下来就是 1 年不到的同居生活,坐标在昌平立水桥。

立水桥这个鬼地方要什么没什么,但在我快要离开的时候,竟然发展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夜市,甚至成了网红景点,引得一群年轻人专门从三环跑五环外来感受烟火气。

你看,北京的烟火气就像是监狱里的方便面,不能说这玩意有多好,但是在特定环境里面,物以稀为贵。(这句话是曹大佐说的。)

离开了兄弟月老庙的庇佑,我自然是没办法长久恋爱的,很快这个恋情就吹了。

虽然心理建设早就有,但是当回到一个屋子,发现这个屋子里面少了一半东西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诡异。

少的那一半是非常显眼的,因为还没有足够的熵来磨平这些痕迹。

以至于我产生了一个想法,要是我能够找到足够多离婚的夫妻,拍摄他们房子的照片,拍摄一组正常的照片,拍摄一组其中一个人搬走的照片,组成对比的组图,是不是怎么样都可以拿个奖?

可惜的是我的人脉似乎不足以帮助我完成这个摄影作品。

住在昌平,但是在光熙门上班,实在是太远了。一个人住一个套内至少 80 平的房子,也太大了,然后我开始被严重的失眠困扰。

在立水桥的最后几个月,我开始思考要不要离开北京,既然我之前就想离开,现在分手了,是不是可以重启离开北京的计划了呢?

当然这中间免不了各种纠结,甚至看星座看八字这些手段都用上了,最后我花了非常大的力气下决心和公司申请去上海。

然后公司拒绝了我。

于是我离开北京的计划,又又又又被打破了。

反正都离不开了,那就不如好好租个房好好上班,为了上班近一点,我搬进了位于光熙门附近的一个小两居,和同事一起合租,我特意选了一个次卧。

这个房间客观来说糟糕极了,但是我却很喜欢。

因为我需要一个足够小的房间,小到我不希望这个房间出现除了我以外的人和活物的程度。

狭小的空间能给我一些安全感,因为在昌平的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面,我实在是住吐了,当时的我不足以填满那么小的空间,如果住过大的房子我可能会感受到心悸。

它楼层并不高,并且窗前就有一棵树。

我在夏天搬入这个房间,我可以看到晨光透过树荫照射进入房间,听到连绵不断的蝉鸣,楼上的有一个人一直在练习竖笛,TA 最喜欢吹奏的是《人生的旋转木马》,这是《哈尔的移动城堡》中的插曲。

我也对这个小区喜欢的不得了,这是一个老小区,里面的树木,树龄应该超过 40 年了,所以我可以每天上下班都看到真正意义上的参天大树。

我甚至产生了如果让我一辈子都住在这个房间我也是愿意的这种错觉。

然后第二年的夏天,也就是前几天,我看见了一只蟑螂,正好室友也不续租了。

溜了溜了。

过去的 1 年里,我觉得自己的收获还是很多的,有的时候觉得顺利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突然想起来朋友给我算八字时,和我说我需要住在旁边有河的地方才会顺利,所以这次换房子的时候,我选择了一个离河更近的房子。

没错,就是这么封建迷信。

在不断搬家的过程中,我送给别人很多东西,丢弃很多东西,然后发现这些东西自己还需要用,又买回来,当然也有很多东西这辈子没再用过。

所谓的人生大概就是不断挂载一些东西,再剥离一些东西的过程。

也有很多东西,比如手办,比如摄影画册,比如绘画图集,比如书法字帖,这些东西如果不出意外,我除了搬家收拾东西的时候会看一眼之外,一整年都不会打开,但我会一直带着。

不看,不代表不重要。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它们就是我的竹子,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参考系。

能够住在不同的地方其实会有不少好处,如果自己的精力足够应付的话,会发现更换地点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丰富体验的机会。

2021年,我从丰台搬到回龙观,中间短暂的在石景山歇脚,然后又去清河,再从清河搬到了立水桥,又从立水桥搬到了西坝河,然后现在平移 1 km 不到搬到了光熙门。

3 年多,搬家 6 次。

我的精力可能刚刚能够让我应付 1 年 1 次的搬家,我可以重新打量一个地方,重新布置,重新适应这个地方的环境,去观察周围的邻居都是些什么人。

通过在过去几年更换不同的小区,不敢说自己更了解“中国”了,但是我感觉自己应该更了解“北京”了,至少更了解北京的基层治理是怎么回事。当然这个过程中肯定也更了解自己了,人是不能脱离参考系来了解自己的。

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太难“控制变量”了,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观察,多感受,多比较。换房子就像换工作,通过在不同规模的公司工作,我越来越确信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银弹,没有什么底层逻辑,More is Different。

不过这是一件好事,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很容易一眼看穿的世界,很容易探索到它的本质,那该多无聊啊。进一层有一层的欢喜。

所以不论我接下来去到哪个地方,只要还在变化,我想自己大概都能接受了。在签下这个租约的时候,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可能大概也许 1 年之后会离开北京。(又来了)

不过谁知道呢?哪怕在 1 年前,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大概这个变化比过去的好几年都要大一些吧。

也许 1 年之后我会在马其他念语言学校,或者从南到北追逐日本列岛上盛开的樱花,也可能在 PEACE BOAT 上面做志愿者,去东南亚研究大圣庙的发展路径也不错,家里蹲的话可以在姑苏城给每一座桥拍摄肖像照,当然,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在公司里面做个打工仔。

顺带一提,除了打工之外,上面说的另外 5 件事情,都不赚钱,但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了。

有个额外的好事,不知道为什么签下新的租约之后,我的失眠逐渐好转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中间是什么关系,但是不妨碍我傻乐。

在搬家过程中,我有个不起眼的东西一直没舍得丢。

买的蚊香,一小箱,根本用不完,但是为了能把妹,就不丢了,因为“闻香识女人”。

没错,整个稿子就是为了铺垫这一个烂梗。

还有 35 天就要 30 周岁了,预祝自己生日快乐。

——勘误——

有朋友指出时间线混乱了,我应该是 21 年在北京玩耍,22 年才提申请去上海的。

但是无所谓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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